如果你是快乐的盐井人,现在又上了一点年纪,那你肯定在叶新春那儿照过相。现在就翻开陈旧的影集吧,往事一串串呀!我们一起慢慢来回忆。
有老街邻居在网上对我说,盐井街上的两个老饭馆,一个叫“上头馆”另一个叫“下头馆”。我告诉你吧,上头馆的大门上面有个小窗子,分成四格,每格用红漆写一字,合起来就是“利民饭店”。只是门窗上面很陈旧,又不经常打扫,这几个字不醒目。
今天我们说利民饭店,主要是定位盐井照相馆的位置,照相馆就在利民饭店的旁边。旁边的旁边,就是盐井街上最早的招待所。
照相馆是一间瓦屋,进深很长,隔成三段,门头招牌是“盐井照相馆”。进屋是一小间,旁边有个木条椅子,坐在上面往前望,墙上是一排整齐的相框,相片主人是清一色的盐井“村姑”,个个都“标致”。
房子的中段是叶新春的工作室。很有几次,我在那儿玩,看见叶新春工作程序。先把底片放在上面,下面放相纸,曝光之后,把相纸放在药水里面浸泡,慢慢图像就显现出来了,好神奇的。
房子的最后面是叶新春的办公桌,旁边是床铺。我们经常去玩,也是我们的娱乐场所。当时全公社各单位的青年人都到过此地聚会玩耍。肉食站的杨复平和我们玩很很和谐,次数也多。
我记得有个老师叫伍良军,他托叶新春出卖自己的录音机,放在那儿,边卖我们边享用。这个神奇的小玩意,给我们带来了无比的快乐。我们唱歌,我们说故事、说相声,录下来,然后播放,哈哈大笑。
我的经典段子是:我的爷爷是个老“包子”,我也是个小“包子”,突然一天遇到两个日本小鬼子,爷爷用手夹一个,我也用手拎一个,扔给隔壁家的胖胖大狗子。
“包子”是标准的盐井话,意思是大大咧咧,身体强壮无脑子。
有一次,招工到金罗冷库的单兰礼、傅先勇、曾凡龙骑单车到盐井。恰巧伍建民当兵探亲,还有在嘉山良种场的卓一平刚好休假。便一同相邀,到照相馆照相,留作纪念。
伍建民读书时是有名的捣蛋分子,成绩也不咋地,想不到参军之后,也光荣地加入了党组织,照相的时候居然坐在中间,一身军装,伪装得很巧妙,一副很正经的样子。我当时看这张照片,实在忍不住,“哈哈”地笑出声来。
照完相,单兰礼他们骑单车回澧县。我现在想啊,他们要是生在战争年代,肯定会跟着陈毅元帅打日本,是标准的游击健儿飞行军,哪怕山高水又深!一天的工夫,从金罗骑到盐井,又从盐井骑到澧县,浑身是劲雄赳赳啊!
回澧县的路上,出了一点小事儿。快到雷公塔时,农民挖断车路排灌水田,曾凡龙不知深浅,一头栽下去,摔了个扑地啃土,两颗门牙不知去向。
后来曾凡龙找女朋友,说话关不住风,形象欠佳,对方有点犹豫不决,单兰礼忙打圆场:小曾是金锣冷库的优秀员工,有次电梯事故,他奋力抢救,不幸摔倒在地,以两颗门牙的代价,保住了电梯,保障了正常生产。单兰礼还告诉那位忠厚的姑娘:后来经医生鉴定,生长牙齿的基因还在,三年之后,“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以后的牙齿更洁白,更健康,更好看。
那位姑娘信以为真,和曾凡龙的爱情就像那热情的沙漠。三年之后,牙齿迟迟不长,那位姑娘直呼上当,但“生米熟饭”,一切都来不及了。
看样子,谈婚姻也是一门技术活儿。哈哈哈!
我在澧县上班的时刻,大概是一九八八年左右,叶新春的照相馆生意就开始清淡了,再后来就关门大吉了。盐井照相馆,成了我们这代人永远的记忆;叶新春这个照相馆的师傅,也是我们永远的好朋友。
照相馆关门不久,在澧县多安桥,我正在和几个同事谈笑风生,叶新春匆匆走来,我起身握手,好朋友久别重逢,非常高兴。他告诉我:照相馆已经关门了,他招工到双龙供销社,供销社的书记是胡宜武,彼此熟悉,也很欣赏他,安排他在一个分店里当经理。
匆匆一别,已是三十多年。现在已经是2023年的岁末,冬寒风烈,落叶满地,我们年年添新岁。曾经朝气蓬勃的小伙子,已是退休人。现在不知叶新春身在何处?如果“老叶”能看到这篇文章,就给我招招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