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2月铁矿石主力期货价格反弹期间澳元走势下跌。两者的走势相反或者弱化在近几年频繁出现。澳元与大宗商品价格关系弱化背后的原因是什么呢?
大多数人关注点都在大宗商品价格关系到澳洲出口收入进而影响澳元,却忽视了大宗商品的各周期阶段对澳洲资本流动的影响是不同的。我们知道铁矿石是澳洲第一大出口商品,采矿业是资本密集型的行业,更一个需要大量资金筹措的行业,所以我选择了从经常项目平衡账户去梳理大宗商品三段周期中出口贸易层面和投资收益情况。
第一阶段:需求推动铁矿石价格繁荣阶段,2002年至2007年。
劳动力由制造业流向生产率和薪资更高的自然资源开采行业,资本也会流入能够获得更高回报的行业。大宗商品价格上涨带动澳洲贸易条件的向好,经常项目下出口收入增长。矿业公司以外国直接投资形式投资形成澳元跨境流入需求。
第二阶段:矿业投资热潮阶段2008年至2013年。
外资在澳洲投资的收益长期高于澳洲在海外投资的收益形成的净收入赤字,该阶段矿企利润大幅增加导致经常项目赤字矿业部门在澳大利亚境内留存的利润,被记录为国际收支经常账户中的“收入流出”,会计惯例上“收入流出”中的再投资的利润(即利润扣除派息)被视为名义上分配被送往海外投资者。中国巨大需求推动了矿企的预期回报及扩大产能的动力,投资高回报下矿业扩大产能的投资方式发生了重要改变。矿业公司直接投资收入增加但并没有支付较高的股息,反而是再将利润投回澳洲用于开发/勘探。该利润再投资环节并不产生澳元跨境资本流入,可以理解为相当于外资企业在澳洲境内资本存量的再投资。
第三阶段:矿业进入产出阶段,2014年中国经济转型。
矿业投资大幅下滑但流入资源部门的净资本流入依然增长。自那时以来采矿业已经进行了一个大的成本削减削减资本开支、削减债务和降低开采成本。澳洲LNG的几个大项目恰好处于投资期。澳洲最具出口潜力资源就是LNG,中国第二大液化天然气进口国,随着对洁净能源的消费需求增加和澳洲产能释放,将有望取代铁矿石成为澳洲第一大出口商品。随着资本密集行业铁矿石和LNG项目预期在2018年同期进入产出阶段,那么澳洲矿业下一次大规模吸引海外直接投资流入得将等到下一轮大宗商品超级周期。
另方面矿业产出阶段边际产出的增加将支持矿企在澳投资收益。我们看到2016年以来铁矿石铜等商品价格上涨海外在澳投资受益大幅增加,同时利润支付给境外股东分红达到历史最高水平。根据力拓新政策该公司支付整个周期内40%至60%的潜在收益,全球矿业上演着“大股东回报的故事”。就矿业来讲之前投资阶段的再投资收益是名义上分配给海外而已,到了产出阶段不需要大量资本支出投资就选择把投资收益大部分实际支付给海外投资者。这将给澳洲的国际收支带来什么影响?澳洲的经常项目赤字中的净收入赤字,大部分将从表示澳洲矿业资本对海外资本的依赖转变为表示生产阶段还本付息的实际支出,坦坦荡荡的说出那六个字:投资收入离境。
因此随着矿业周期进入产出阶段,近三年大宗商品围绕的是供应结构引起的价格变化,需求上没有发生结构改变,大宗商品价格大幅回暖但澳洲的薪资增速仍然很低,矿业进入产出阶段对生产要素需求基本完成对经济实质改善甚微。大多停留在矿业企业利润层面和出口影响上,进而大宗商品价格与基本面的联动减弱,影响澳洲央行货币政策十分有限,近期澳洲央行的货币政策会议纪要来看更关注非矿业投资。上述是对澳元作为铁矿石代理的地位弱化变化的一点粗略思考。我习惯总结澳元兑美元通常主要由三C因素影响–商品COMODITY,中国经济CHINA和套利交易CARRYTRADE。澳元和澳洲经济是商品周期的缩影,一起等待下一个“中国”。